红似火的颜色。裴婴站在树下,仰着头去看这株桃树,桃花将他眼底映成淡淡浅粉,树下那方青石板还放在那里,有些东西似乎一直没变。
青石板上落了一层花瓣,他也没有拂开,只将手杖放在一边,扶着肚子小心坐了下来。
落花扑簌簌落了他一头一身,他伸展开苍白的手心,一枚桃花打着转轻轻落了上去。
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却不刺眼,透过树叶间隙投落在他身上,裴婴微眯了眼,光斑在他纤长的鸦睫跳跃。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日子总是喧嚣吵闹,他也想寻得一丝喘气的空隙。
裴婴想到年少时的自己,曾奢想纵情于江湖,携剑平乱世,可奢想终究是奢想,就好比他幼时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个囚笼关锁一生。
腹中疼得厉害,许是孩子真的要到了出世的日子,那催产的汤药他连喝了几日,身上也一天乏过一天,上回生产他没了半条命去,裴婴五指渐渐收紧,碾碎了手心那枚桃花,心想,若这回他父子二人都能平安,往日那些种种,他都不再计较了。
他出来有些时间了,裴婴捡起手杖,托着日渐下沉的肚腹艰难站起身来,走之前他又一次抬头看了眼这灼灼桃花,他的孩子出生在这温暖的春天,甚好。
今天裴婴运气不错,回到永和殿时宋安还没回来,窗边有一张木榻,推开窗就能看见屋外的海棠,裴婴靠坐在上面,捂着胀痛的下腹,缓缓抽了口凉气。
他想着,喝完今日这副药,应该是差不多了。
这几日腹中疼得厉害,却又不像即将临盆那般,不很剧烈,却折磨得他寝食难安,未足月的孩子硬用药催下来,想必是要不舒服的。
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有些乏了,裴婴单手撑头,支撑不住汹涌睡意,歪在木榻上睡着了。
再醒来是让身边的人吵醒的,下腹绞痛,他低低“嗯”了一声绞紧了眉尖,初时以为是宋安,昏沉着沙哑开口,“水。”
待鼻尖传来淡淡花香,他才意识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却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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