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辰猛地转过头去看墨尤宁,那些刻意被遗忘的记忆蜂拥而来,苏素素满眼绝望的面孔闪现在眼前,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红色的血。
她有多恶劣和残暴,他是知道的。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苏木辰眼泪不停地流出,除了惊恐,还有某种说不出的难过,仿佛呼吸都牵得心口疼。
墨尤宁看着他的神色,生平第一次因为心慌而手抖,她颤抖着去抓他的手,苏木辰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没躲开。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往墨尤宁心头插了一把刀子,她紧抿着唇,半个眼神都没给梦千千,拉起苏木辰就往外面走。
她当然知道那些事情有多么肮脏,多么罪恶残忍。
可是曾经她只当是理所当然,那些哀嚎和哭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从未映入她的眼底。
直到今天,梦千千看玩意一样的眼神落在苏木辰身上,某种东西砰的一声将屏障打破。
墨尤宁仿佛看见,那些罪恶的行径也落在苏木辰身上,烙在她的心头,烫得人痉挛抽疼。
出了门很远,那些声音都渐渐远去,苏木辰的身体还是轻微颤抖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墨尤宁用帕子给他擦净了眼泪。
“哥哥,你跟他们不一样。”
墨尤宁眼底带着某种寡凉,薄情的语气一字一句,“他们都是些身份低微的贱货,生来就是给人玩弄的玩意,就算是被玩死了也不可惜。”
苏木辰震惊地抬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哥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孤的。”
苏木辰对上墨尤宁认真的眼神,神情茫然。
片刻之后。
他郑重的摇了摇头,缓缓道:“我跟他们一样。”
他的语气轻松释然,眼里却含着泪,“你是青鸾国至高无上的王女殿下,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贱货,生死荣辱都在你一念之间。”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比他们还要低贱,还要不堪,你多厉害啊……”
“我跟他们没什么不同,都是你掌心的玩物而已。”
“不是!”墨尤宁快速打断他的话,他的话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嗓子里卡着一根刺,时不时刺痛一下。
“哥哥,你不是玩物。”
“孤会把你捧到手心里护着,任你蛮横无礼,任你为所欲为,你想要什么孤都会送到你面前,你也可以高高在上,随意决定那些蝼蚁的生死。”
她的语气温柔下来,轻轻抚着他的脸颊,“你没必要怕,也没必要同情他们,你跟他们不一样。”
这话多令人心动啊,当初欺负他的那些人如今他都可以报复回去,他可以任意妄为,甚至现在他可以让苏锦和他爹跪在他面前磕头认错。
多么大快人心,多么威风凛凛。
可他只觉得心底尽是寒凉,半分畅快都没有。
即便他是不一样的存在,又能怎么样呢?
苏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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