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进去把头发吹干，要不然一会儿风一吹，容易偏头疼。”
顾桥说：“我知道，我只是出来叫你进去坐着等我，大早上的在这儿吹冷风，你也会着凉的。”
她居然对他这么关心。
凌风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不由自主地跟着顾桥走了进去。
顾桥让他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重新回到洗脸间吹头发。
凌风没坐在沙发上，而是跟着她走到了浴室外，半靠着墙看着她。
“怎么了？”顾桥一边吹头发，一边在轰隆声中问他，“饿了吗？”
“没有。”凌风摇摇头，声音完全被吹风机发出的声音所吞没。
这次顾桥加大了功率，很快就把头发吹干了。
她围上了大围巾，然后才对凌风说：“走吧，本来不怎么饿的，这么一折腾，倒是真有点儿饿了。”
凌风开车把她带到了一家很远的餐厅，这家餐厅不是当地特色的，但更符合顾桥的口味。
果然顾桥吃得很开心，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当地最出名的薄荷味儿。
“你到底怎么了？”顾桥一边吃，一边问他，“一早上都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即便失忆，就算记忆错乱到把他当成宁弈州，可顾桥还是那个聪明的顾桥。
凌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想说点什么，可又无从说起。
于是顾桥干脆自己先来了：“还是我先说吧。”
凌风诧异地看着她。
“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顾桥朝凌风抱歉地笑笑，“我当时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师父三年内不生孩子，而没有跟你商量，是不对的。”
她竟然还先道歉，凌风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当然了，”顾桥继续说道，“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还是会答应师父的，你不知道我从小是怎样长大的，当时生怕福利院的老师觉得我太麻烦，连他们都不要我，想学跳舞也只敢藏在心里，从来都不敢说，这对我来说不仅是个机会，而且是圆了我小时候的梦。”
凌风勉强笑了笑：“我明白。”
“但是就算你不同意，我还坚持，那也是我们价值观的问题，但我不跟你商量就擅自决定，还是不尊重你，所以我郑重向你道歉，宁弈州，对不起。”
凌风被她叫出的那个名字刺痛到，脱口而出：“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顾桥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生气了？”
“我没有。”凌风嘴硬。
“你肯定生气了，”顾桥叹了口气，“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能理解。”
凌风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顾桥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和师父说好了去歌舞团看他们彩排的。”
凌风本来就没胃口，听到她这句话，立刻也放下了筷子：“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好好吃点东西，”顾桥起身，“我叫曾巧的男朋友来接我了，他在这儿租了辆车，你放心吧。”
顾桥说完就起身朝他摆摆手，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餐厅。
她早就准备好了，答应他出来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和陈晋打好了招呼，根本没打算坐他的车回去。
所以……顾桥就算把他当成了宁弈州，给他的也从不是宁弈州的待遇。
凌风苦笑一声，面前那碗已经凉了的面，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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