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梦中吗?你难道不是死神吗?”
“你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吗?”
“我更希望自己已经死了。”
“那你的愿望达成了,你现在的确已经死了,正在地狱中与我谈话。”
“为什么死亡和噩梦的感觉这么相似?”
“哪里相似?”
“虽然痛苦,但这些痛苦和醒着的时候相比,都可以忍受。”
“为什么可以忍受?”
“因为无所谓了。”
“什么无所谓?”
“一切,集中营,军衔,政客们的把戏,战争与和平,一切都无所谓了。”
“如果有来生,想要做什么呢?”
“做个花农吧,种一片一片的玫瑰花。”
“然后呢?”
“希望那些曾经收到过战争伤害的人们,能够在花儿中找到一些安慰……至少,希望我的灵魂,能在玫瑰花海中,得到一些安慰。”
“嗯,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人生怎样才能过的不痛苦?”
“痛苦的体验是人性学习中必要的,虽然痛苦不可避免甚至不可预料,但至少可以在能放松的时候,尽量放松一些。”
“怎么放松呢?”
“种种花,挺好的。”
“这是你们东方人的思想吗?”
“这个思想是不分东西方的,所有人都希望过的更好,更轻松,不是吗?”
皮特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已经要困的睡过去了。
“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劝慰道。
皮特撑起木棍,摘下军帽对我微微点头:“愿主保佑你。”
“再见。”我说。
失去了半条左腿的英国士兵,侧着身子支撑在那根粗糙的木棍上。战争曾经夺去他一部分的躯体,战争也让他找到了和平的寄托。
我看着他一瘸一拐走出事务所的身影,想着,也许一切发生在世间的暴力都并不是荒诞,并不是毫无意义。我生前极其憎恶战争,但若没有战争,也许和平的价值也就变得单薄无力。
付出的越多,获得的才显得越为珍贵,这个深埋在集体潜意识中的逻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让人类付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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